第一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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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Ⅰ     第一幕』


  {Leaf Leaves with Green}


    我揉揉沉重的眼皮,勉强支撑起身体,环视一周。看着窗外那束散进的光,大概中午吧。
   “「桂」!快点下来了,你这小子!什么时候了啊?现在才起床?赶紧下来!再晚就耽误医生的时间了!……唉?听见没?你!”
    我懒得理会这种噪音。自从父亲住院之后,她一直是这个样子,根本不像个母亲。毕竟她本来也不是,一个碰巧嫁入豪门的烂俗女人,光是借着一层胭脂和那股妖劲……
   “快点!你听见没?”
    小鸟在歌唱,野花在绽放。正午的阳光聚焦在它们身上,像是一场舞台剧的开幕舞蹈 。“……6月24日;19点28分;从『青铜路』上的监控画面来看,受害人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遭遇袭击。画面中看到道路两旁的阴影处闪烁着两点绿色的光,很有可能是犯罪嫌疑人的身影……” 广播播放着的新闻,如同舞台剧的旁白。我不再是坐在车上,而是身处一间华丽的包厢之中欣赏这场表演:娇艳的花蕊在枝头绽放,伴着鸟儿的歌声在路的两旁随风舞动,像是彩色的海浪即将浸没我的身体。突然,演出终止,一墙静默的白幕突兀的摆上舞台。我终于回过神来,原来我已经到达目的地——『HELL-O医院』。
   “darling~你想好要去哪度假没?”‘母亲’盯着手中的镜子,往脸上扑粉“要去海边吗,我觉得我那几套泳衣都挺不错的?”
   “哈哈,现在谈这个还早吧。”开车的男人瞥了一眼后视镜,正好与我四目相对。他的脸上写满了心机和诡计,眼神里满是得意。像是即将上位的外戚宦官,有模有样的替我打开车门“我们到了,桂。下车吧。”
    我跟在她们两人身后,同行的路人都相顾无言,或是神情紧张。唯有这二人不同,像是马上要摆脱一个大麻烦。她们轻车熟路的敲开门诊室的门,里面坐着一位年龄不大的女人:长长的披肩发垂在两边好像削去了半边脸,显得她更是冷漠。
   “「杲医生」,你好:我们是有预约过的。”‘母亲’摇了摇手机,上面显示着一段聊天记录。
   “哦—是「世语」小姐。您可真是年轻又漂亮啊。”医生站起身,和她握手,虽然是面向着她,我却感觉她的眼神在我身上游动。“抱歉,先生,我看您有点眼熟,您是……”
  “呵呵—「端木」,毕竟我也来过几次,也是很久之前了,哈哈”
  “是,端木先生,真是抱歉……”她脸上挂着微笑,但眼神依旧空洞,像是一潭死水,目光紧紧锁定我“你就是桂,对吗?”
  “嗯,那是我的名字。”
  “哈哈,真是个有趣的孩子。”她转过身坐回椅子上“好,那么我们开始诊疗介绍吧。哦,桂,这会你先去屋外的座位等等。我要和你父母单独聊聊。”
   “呵呵,是啊,你先出去吧。”世语小姐笑笑说。
    门诊室外一盆黄花盛开,花蕊里藏着一只奇怪的毛毛虫。白色的,看起来就像被水包裹住的鱼骨。
   “世语小姐,此次诊疗的时长为6个月,当然不必现在结算费用,在疗程的最后我们会通知您付款……”
   “嗯,这我知道。”
   “呵,有熟人介绍,确实要方便些。”医生看了一眼端木。
   “是啊,毕竟我也算是回头客。交给我,没问题。”他自然的将手搭在世语小姐肩上。
   “我一直想养只宠物,唉……他可烦死人了。”
   “等疗程结束了,咱俩一起养,我养过好几只呢。”他顺势将她搂入怀里。
   “好吧,那也没其他要说的了。二位请回吧。”
    正当我用尽各种办法玩弄那只毛毛虫时,突然听到一串声音。
   “唉!同学,咱俩是一个学校的!没想到还遇得到校友!哈哈哈,你好你好。”一个大胖小子,皮肤嫩白;满眼精明;下巴残留一小搓胡渣,好像故意留下的。他拎着校服衣领走过来说。
   “嗯?呃……嗯。确实”我往旁边移了移位置,好让他坐过来“你哪个班的,我好像没见过你?”
   “我是18班的,叫「程子楚」,你呢?”
   “我是8班的,叫桂。呵呵,恁班主任挺嚎的。”我又往花盆里看去,几秒钟前还躺在花蕊里的毛毛虫,此刻却不见踪影。
   “唉!It is 〔小可爱〕!”程子楚大叫着说,似乎是憋了好大一股气。
   “你来这看病吗?你看着挺健康的,也不像是有心理问题的人。”
   “嘿嘿~”他推了一下眼镜。十分机敏的说“你应该知道最近流传的那段故事吧~”
   “( ̄ω ̄;)”
   “你不知道!?”吓得他一个后撤步,又整整衣领蓄势待发:“「孑虫」!”
   “传闻在昏暗的小巷中,你很有可能被一只怪物盯上。它有六条腿,上面排满了锋利的倒刺,整个身体看起来就像是蜘蛛一样;它的上半身像人,双手化为两把尖锐的镰刀;头发杂乱的缠绕在身体上,嘴里伸出两颗锐利的牙齿,头看起来像蚂蚁……”
   “为什么要这么做,它吃人吗?”
   “不吃,它们以血液为食。”他疑神疑鬼的坐直身板说“据说它们是生活在地下的物种,说不定比人类活得都要长。”
   “?”我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的确,它们也是最近才被发现的。毕竟人家一直生活在地下,一辈子见不得光。你要知道还神了。”
   “所以,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按道理说你应该去兽医院碰运气。”
   “诺,你看……”他把手机摆在我面前,上面有一张图片。一只毛茸茸的腿漏出车厢外;照片的边缘,站着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女人,能看到她的侧脸“她是谁?”
   “是……”
   “始站就定在『南方群岛』吧!”世语小姐哐的推开门,挽着端木先生的胳膊。
   “No problem.就这么定了。”
    随后她们肩并肩离开了医院,目光没有在我身上停留半秒。但我还是感到了一丝寒意,有一双眼睛在暗处注视我很久了。
   “你好:桂。”杲医生穿过房门,端正的行个鞠躬礼说“是时候做一个全面的自我介绍了:”
   “我是『HELL-O医院』的高级心理咨询师,同时兼顾院长的职位。接下来您将接受6个月的高级心理诊疗,当然肯定是经过您同意,才会继续治疗过程。疗程后天开始…”
   “明白,谢谢杲医生。”
   “不用客气。”她转过身,正当她要关上门时,突然转过半个脸,露出与那照片一模一样的表情说:
   “叫我「伽倻」就好。”
    (°∀°)b
                                         ——To be continue

 

『Ⅰ      第二幕』


   {The New Born Bunnies}


    我陪着程子楚去楼下的〔麦丹龙〕又吃了一顿午餐,他大口吞咽汉堡,龙吸水似的喝光可乐。嘴里咕哝着:
   “像吧~”程子楚凑到我耳边说“这就是一个人。打包票!~”
   “嗯,确实。”我转头看着十分得意的这小子“你怎么有这种图片的,偷拍的?”
   “机会都是自己抓住的~嘿嘿。”他身子后倾,顺势翘起二郎腿 “那天我去同学家玩,玩了一上午游戏。对面太菜了~我21/2……”
    “说重点。ಠ_ಠ”
    “唉,就玩完游戏。我回家不是要走青桐路吗。走到路中央的时候,我看有个流浪汉蹲在草丛,在那吃垃圾。哎呦~我这人心善啊!就去旁边的超商买点面包和水,等我回来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唉~真可惜。不过,再往前走,我就看见了……”
    “他饿死了?”
    “咳,别开玩笑。记得有个新闻不?”他朝我使眼色,我想起车里的“旁白”广播,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没错!他就躺在那,一地的血~老恶心了,然后我就躲草丛里拍了几张照片。没错,新闻上的那两点绿光应该是我。”
   “呵呵,爱开玩笑。”
   “唉~这里面肯定有猫腻,而且……”他又笑眯眯的把那张煎饼似的大脸凑过来“跟她有关。”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我并不怎么相信他的话。
   “嘿!”他从书包里掏出一张诊断书,上面写着和我一样的结果,他也接受了和我一样的诊疗“装?我可是行家~”
   “你……的确值得这个。”我看过诊断书,无奈的朝他笑了笑。
   “等我跟伽倻姐熟悉起来,就能知道更多关于孑虫的秘密了。”他笑嘻嘻的自言自语“这玩意一顿饭光喝血能行吗?怎么吃的饱的,的确长的也不算大。”
   “你没想过,可能它们顿顿吃的都是你这种大胖小子,”我吃的差不多了,收拾收拾准备离开“到时候她直接把你喂……虫子吃了。”
   “唉,不吉利的话,咱别说啊……”他赶忙又塞几口炸鸡块,嘬一口快乐水“走这么快干嘛,哎呦~”
    简单吃过午饭,我们又回到医院的门诊候厅,这里真是个安静的地方。医护人员走来走去,却又几乎听不到他们的脚步声。好像是成群结队的白色幽灵飘来又飞走。阳光透过天窗在地上刻画出方正的光晕,身处这样的环境中,人会不由自主的产生倦意,我身旁的程子楚,早身躺三个座位,像头猪一样呼呼大睡。但我毫无困意,只感到阵阵阴冷,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我随处一瞥,便注意到我的右前方坐下一位少女,看起来像个学生。
    她身穿纯色的黄色连衣裙,披上一层白色的纱衣。棕黑色的长发如瀑布般涌下,垂在一旁,恰好遮住半个脸。阳光经过地板的反射,在她脸上镀过一层金黄的光晕;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像是镶嵌在玉石上的两点黑珍珠;净细的脖颈上挂着一串银白的项链,搭在锁骨上,如同平静海面上的白沫,随着她的呼吸上下起浮;细长的手指在书本上摩挲,关节处的突起像是雪山上的山峦,连绵起伏。她挑起那对俊俏的眉目,意料之外的把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局促的躲闪她的视线,但我又像是被她的眼神所禁锢。没有多余的动作,我死盯着地板,用余光注意她的动作。想象着她此刻的表情和心情……地板反射出我的脸,那表情严肃的像电椅上的死刑犯。我试探的抬起头,没有人,只有一本平放在座位的薄薄的书——《塔纳托斯的诱惑》。
    晚上九点左右,程子楚摇醒神志不清的我。睁开眼,一个高大的身影坐在对面,是伽倻,她正笑眯眯的看着我。
   “桂,很累了吧。但我们不得不现在动身,你再坚持一下或者在车上休息会。”
   “没什么,医生。就是有点无聊而已。”
   “哦?这样看来我们要加快步伐,毕竟到了『庄园』才算是真正的有趣。而且路上也不会无聊,我们团队成员可不少喔。”她张开手介绍起旁边的人,同时我也注意到那个“塔纳托斯的女孩”。还有一旁看起来有些拘谨的戴着圆框眼镜的女生。
   “这位是「鄌凝」,虽然不怎么爱说话,但也是很靠谱的,而且学习也很好,多可爱的孩子呀。”她牵着鄌凝的手,把她拉到我面前,可她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地板,脸颊也莫名的显现着红晕。
   “你好……我叫…鄌凝。”说完她很不自然的看我一眼,便又把目光移开了。
   “不用紧张,大家以后都是朋友。喔,程子楚。你俩应该比较熟悉了,就不多介绍了。还有……”他啃着鸡腿摇头晃脑的看着我,也没有想说话的意思。
   “「旧」~很喜欢看书呐,快来和新朋友打个招呼吧。”
    她站起身,用食指夹住书本,自然的撩起半边长发。眼神温柔,略带一丝歉意的微笑着说:
   “你好,我的名字是旧……”她后面好像还说了几句话,但我完全没听清,我只记住了那张脸和一个普通的名字。
   “……啊!你好,我的名字是桂,还是一名高中生。”
   “哈哈哈,大家都还只是学生,我也怀念自己的学生时代了。”伽倻演戏似的哭丧起脸。
   “医学生不是很苦吗?你真怀念吗?伽倻姐?(^_−)☆”程子楚打趣道,咬上鸡腿,一溜烟窜进旁边的礼宾车里。
   “咳…这孩子,好了。大家上车吧,今晚我们暂时休息,为明天的车旅途行养精蓄锐~”
   “伽倻姐,这车子很贵的吧。都是只有名人才坐的起吧……”鄌凝轻声问道,好像鼓足了不小的勇气。
   “哈哈,怎么说姐姐也算得上是有那么一点点名气的小名人吧。哈哈哈,进去吧。”
   “嗯,谢谢伽倻姐姐。”她小心的坐进去,又特意往里挪挪位子,好让我也坐得下。
   “医…呃。伽倻…姐,咱们今天晚上去哪?”
   “嗯呐,时间也不早了,我已经预定了一家酒店的两个房间,这次你们先将就一晚吧。庄园那里的住宿条件可比酒店强。”
   “两个房间够我们…五个人吗?”
   “当然了,你和程子楚一间。我们三个女生一间,很合适啊。”
   “呃,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嗯,麻烦你了,伽倻…姐。”
   “呵呵,这算什么呀。要说……哦,快进去吧,这天气也有点冷。可能一会还要下雨。”
    说罢她便坐进副驾。我看着窗外灯火璀璨的大楼,像是一根根永不熄灭的蜡烛,点亮了天空,却把自己衬托的如此黑暗。
    (^_−)☆
                                         ——To be continue

『Ⅰ     第三幕』


{Here We Are (上)}


    提到城市,最先进入脑海的就是霓虹多彩的玻璃大楼。说实话,很难想象这仅靠人类建造。地球自然演化了上亿年还只是枯枝烂叶,不过百年便绽放出一场名为人类时代的烟花秀。
    我们四个人并排围着桌子坐下,大家都没有说话,旧还在专注的读书;鄌凝略显拘谨的划弄手机,但眼神左右游离;我从进到车里就一直盯着车窗发呆。伽倻姐坐在了副驾与我们之间有道隔板,车里一直挺安静的,直到……
   “Woc,这东西原来是要插电的?”程子楚终于把他身旁的那个,有点复古风的音乐唱片机玩明白了,同时从桌子下面抽出一张唱片放上去。“《TAKE A WALK》?哼,就你吧。”
   “你要take a walk?那你下车吧,正好现在等红绿灯。”我吐槽他一句。
   “切~是这个…歪尔特·敷辣而死……”
   “沃尔特·芙洛尔斯作的曲子,英国人。”鄌凝放下手机轻声说。
   “wow~”我和「楚子」默契的惊讶到。
   “确实是英国人,这歌挺老的了,你怎么只听名字就能分辨出来?”程子楚翻看唱片外的包装问“你看着也就16-7岁吧?难道!”
   “嗯呃…我从小就专业学音乐了,我上的学校也是音乐学院。这首歌我有在课本上了解过。”她礼貌的冲程子楚笑。
   “那你应该会弹不少乐器吧?”我侧过脸问她。同时注意到她衣服上的胸针,是一朵漂亮的粉色的花。
   “啊…没有,我主要学钢琴,只修了这一个专业。”
   “很有才啊~学这么多年钢琴。技术肯定很厉害吧!”程子楚把音量稍微调小一点,但又恰好能听清楚音乐“这样说的话,你为什么要来这看病呢?听音乐应该可以舒缓心情的吧。”
   “啊…这个…”鄌凝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想了想“……”
   “你可真会聊天~”我给楚子一个白眼,肯定是提到她不愿意说的内容了,我心想。
   “不!没事…呃,反正这里也没外人。没什么,就是我自己的故事了…”她抬起头看向我们,露出一个坚强的微笑。旧听到我们的对话也轻轻合上书,满眼关心的看着鄌凝。
    她轻舒一口气,往上推一下眼镜说:
   “我妈妈因为难产去世,我从来没听到过她的声音,只有一张她和爸爸的合照。但是妈妈去世一周后……爸爸就自杀了。呵呵,肯定的,毕竟爸爸和妈妈可是从小相识,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啊……另一半走了,自己肯定会想她啊。”她刻意的笑一声,像是对父亲的肯定。“所以我被送到了舅舅家里,他们一家人很好,嗯……我过得也很好很开心,不过医生却说我心理不健康…要进行治疗,于是舅舅舅妈就送我来了。我提前认识过伽倻姐姐的,她人很好,我相信自己一定会健康的。”最后她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旧轻轻握住鄌凝的手安慰她。程子楚则满脸尴尬的看着我。
   “到了庄园我们就好好的逛几圈,伽倻姐不是说那很大么。对你肯定有帮助的。”旧十分熟练的安慰她。
   “呃…呵呵。提起不好的故事了…”我不好意思的看看她,想着要换一个话题“哦!对了,你衣服上的胸针好漂亮,是什么花呀?”
   “[蝴蝶兰],听舅舅说,这是妈妈最喜欢的花。也是妈妈生前给我准备的礼物……”她看向我们开心的说“没事都过去这么久了,我肯定不会轻易哭的。”
    程子楚顺势看向旧的书,提出了疑问:“我猜旧肯定是个作家,一直在看书。”
   “什么啊,不过是太无聊,找来打发时间而已。”
   “啊?这么薄!几分钟就看完了吧?”程子楚十分吃惊的说,又顺势调高了些放映机的音量。
   “但是,只看一遍不一定看得懂。”她拨弄起项链挂坠,像是颗星星闪闪发光。“这本小说还是很有意思呢。”
   “塔纳托斯——意为死神,看来它的确是在一遍遍的诱惑你读这本书啊。”我从冰箱里提出一瓶饮料,又拿来四个玻璃杯,给我们每个人满上。“应该不会过期,我觉得。”
   “吼~你读过这书?”程子楚从旧手里接过小说,随便翻阅几下。
   “嗯……今天中午刚读过,然后就睡着了,看不明白。”我回忆起中午第一次见到旧的场面,才注意到她换了件黑色的连衣裙。刚准备开口就被楚子打断。
   “那你为什么来看病,家庭原因?”楚子直接抛弃杯子,自己提了一瓶饮料对瓶吹起来。
   “嗯,因为……”旧从手提包里掏出一张叠的很厚的纸,展开给我们看“要治病。”
   “肿…肿瘤!?”鄌凝惊讶的捂住嘴巴,瞪向旧。
    那是旧的医院诊断结果,我们都惊讶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呵呵,也不是什么大事了。虽然的确是肿瘤,但并没有形成特别大的瘤块和扩散。而且还算是初期,我也已经做过手术,很顺利。接下来就是恢复治疗,这又报名伽倻姐的病号,没什么大问题的。”她把诊断报告收起来,向我们解释。
    鄌凝长舒一口气,喝下一口饮料压压惊,又说:“嗯,对。就当是一次旅游了,一个人心情越好,病也会好的越快的。”
   “嗯!好吧!我决定了,接下来的这6个月,就由我协助各位对抗病魔。迎接灿烂的人生吧!”程子楚举起饮料瓶,活像一个凯旋的将军。
   “哈哈哈。程子楚…哥,你不也是来治病的吗?”鄌凝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他,笑着说。
   “叫他「小楚子」就行←_←”我吐槽说。
   “哈哈,好有趣啊,那就叫……「楚子哥」吧。”鄌凝捂着嘴笑起来。
   “诶嘿~”程子楚故意瞪我一眼,将身子依靠在座椅上,目光落在桌子上的那尊金灿灿的“小金龙”,故弄玄虚的说:“听说过孑虫的故事吗…”
    果不其然,他又聊起来那个都市传说。他说的津津有味,两个女生也很配合的听完了。
   “可是我记得,这个案件……好像是网上炒作之类的?”鄌凝小心翼翼的提问“类似摆拍…那种。”
   “怎么可能!?我这有照片……”楚子掏出手机“呃—没电了,唉。反正我亲身经历过,我肯定是相信的。大不了问问伽倻姐就行了呗。”
   “这是可以问的吗?”我冲他坏笑。
   “孑虫这个故事,我上学的时候也听同学讲过,很早之前的谣言了。”旧补充到。
   “很早?谣言?”华生注意到盲点。
   “我到是没听说过……楚子哥,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故事的?”鄌凝紧接着提问。
   “呃……网上。”程子楚已经接受了这个新称号。
    随后车里经过了短暂的沉默。突然所有人看向我,旧开口说:
   “桂,你为什么选择这呢?”
    ಠ_ಠ
                                         ——To be continue

     


{Here We Are (下)}


    一块乌黑的八角伞缓缓移动,从上往下看像是一朵硕大的花苞,在雨中游曳。我从来没有见过什么花是黑色的,就好像从没见过母亲穿黑色的衣服。扶在窗台边我看着楼下一朵朵“花”飘来飘去,直到我再也分辨不清哪一朵是她。
    屋里只有我和父亲两人,他在客厅闷不吭声的抽烟,这是母亲离开后的第二包烟。门窗紧闭,屋里充斥着烟草不完全燃烧的烟雾。我在窗户边看了好久,直到天完全黑下来,父亲推开门,屋里的烟也散尽了。
   “桂,你想吃点什么吗?”
   “妈妈怎么不在?那两个箱子也没有了。”我伸手指向父母房间的角落,平时那里一直堆放两个行李箱。
   “……”父亲掐灭烟头“过一段时间。妈妈她去医院看病了,这段时间没有妈妈帮你,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妈妈生病了吗?”我半张着嘴问“她在哪?”
    父亲走过我的书桌旁,将烟头丢进垃圾桶,拿起那本我还没读完的书看了一会说:
   “《乞力马扎罗的雪》……读到哪了?”
   “读到直升飞机过来那部分,快读完了。”我瞪着眼睛看着他,期待他能说出我想听的答案。
    正当他要开口说什么时,房门又被打开了,是个穿着时尚潮流的年轻女子。她跟父亲说了什么,但我已经记不清了。最后父亲看我一眼,沉默过后他给我些零食,嘱咐我早点睡觉,便与她离开。我趴在窗边,看不清他们的身影,只记得花盆里我悉心照料的小毛毛虫是那一天死掉的……
   “没错,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我母亲,就好像人间蒸发一样。但具体的情况我也记不太清,毕竟那时候我年龄太小了。”我无奈的拜拜手,端起饮料一口闷。
   “世语阿姨…不是你妈妈呀?”鄌凝小小的震惊一下。
   “我猜也是,她看起来不过30左右吧,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儿子。”程子楚接过话题“说实话,我对她第一印象也不好。在医院的时候老是斜着眼睛看我,略~略略~~”
   “你爸爸怎么样呢?”旧抿一嘴饮料说。
   “这么说。端木先生应该不是你父亲吧,看起来也…很年轻。”鄌凝回忆起。“我在医院见过他几次面,没听说过他有孩子……”
   “住院,莫名其妙得了什么叫『LMB』的病。哦,在得病之前他和母亲离婚,然后又娶了…她…”我心理十分排斥要说出她的名字。“至于端木…她朋友吧,我也只是和他见过几次面,没怎么说过话。”
   “唉,没爹疼没娘爱的苦命孩子(⌒.−)”
   “至少他们也送你来治病了。”鄌凝安慰着我说。“还是会关心你的。”
   “哼哼,摆脱个麻烦罢了。治病只是一个借口”我看向旧,她一直没有介入话题,似乎在思考什么。“我根本就没生病。”
   “诶,旧你是不是……”我准备提起她换衣服的原因,但我们到站了。
   “Good night!kids~”伽倻扯下副驾的挡板转过头冲我们笑。“该下车喽~”
    一家普通的酒店,算不上特别豪华,但看着也很壮观。伽倻给我们各自的房间钥匙后,便被楚子拉到一旁旁敲侧击的打听孑虫的消息。除了鄌凝,我们另外三人都没有带行李。于是我顺手帮她提行李到房间,一共两箱,她执意要提重箱子,我也说不过她。另外一个箱子特别轻,估摸里面装了两个空盒子,还是木头做的。然后我径直回房间,小楚子还没回来。想必他还在纠缠着伽倻,我换身衣服,简单泡过澡。出了浴室就看见程子楚坐在阳台的吊椅上吹风。
   “聊这么久,问出来点啥没……”我擦干净头发拎着两瓶饮料走到阳台,他接过饮料,但看起来心情很沮丧。“怎么?被骂了?肯定会被骂啊,哈哈哈。”
   “哼,包被骂的。”楚子重复一遍,还是在看风景。
   “你跟她聊啥了?就算被骂也不至于这样,你支楞起来啊。”
   “没有,开玩笑,就是有点累。”他喝了一大口饮料,打了个长达三四秒的隔。“这么长时间没见过你妈,你想她吗?”
   “突然深情了?呵呵。”我打岔道,不过他也没有理我的意思。

   “……”
   “说实话,我不知道。我现在连她的样子都记不清了,只是记得有这样一个人。如果只是现在来看的话……”我认真的回答他的问题。“我不想念她。”
   “……”楚子没说话还是在喝饮料
   “挺好。”他好像是鼓励我一样给我竖一个大拇哥。“鄌凝肯定不会像你这样,在车里我就看出来了。她肯定在意。”
   “那是,每个人性格都不同。或者说,尽管是同一个人,面对不同的人可能也是完全不一样的性格。人都是会装的么……”我停顿下来,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嗯。”
   “呵呵,你要是还想喝的话,这的冰柜里有很多,就在类似客厅的那个吧台上”我看他没有想聊天的意思,不一会就把500ml的饮料喝完了“我准备休息了,太无聊了,也没拿手机。诶你手机充电没?”
   “哦,对。忘了,给。”
   “OK。”我转身手刚碰到阳台的门,听到他说:
   “你想再见她一面吗?”
   “……”一瞬间,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我能明白他的意思。沉默一会,我打开门说:
   “算了吧,我怕尴尬。”
    半个小时前,程子楚和伽倻一起到酒店的餐厅……
   “伽倻姐,我就猜到你会来着。我在网上搜过了,这的风评最好。(O∆O)”楚子端过来一些甜点摆在桌子上“姐,你吃晚饭了没,来点吧?”
   “呵呵,我眼光肯定不差。”伽倻并没有坐在程子楚对面,而是依靠在栏杆边,欣赏午夜的城市霓虹“晚上吃这些,肯定会胖的。你自己吃吧。”
   “诶嘿~嗯呜嗯~太好吃了”程子楚享受着甜点,同时用余光留意伽倻的动作。
   “所以,你有事吗?这么黏着我。”伽倻看似漫不经心的提问,微微眯起眼睛,又露出那张照片上的表情。
   “唉~小事。˃ʍ˂”楚子咽下蛋糕“你听说过孑虫的故事吗?”
   “(⊙o⊙)啥?”
   “就是…蜘蛛!长的像蜘蛛,身上毛很多呃,呃呃……还有跟螳螂一样的爪子,人脸呃…”程子楚张牙舞爪的描述,一边演出狰狞的表情。
   “停!停!停!”伽倻双手打个叉,示意他停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就是…呃…呃呃……孑虫…”楚子最后一次挣扎。
   “No idea.”伽倻转身准备离开“从没听说过,早点回去休息吧,挺晚了。”
    伽倻临走前端走程子楚桌上最后一块蛋糕,留给他一个微笑。
   “伽倻姐!医院是不是在暗地里贩卖人体器官!”
    (☍﹏⁰)
                                         ——To be continue

『Ⅰ     第四幕』


  {Let's Talk}


    半开着的阳台窗迎来阵阵清风,吹动着窗帘,在床边留下一层层光晕,看起来就像是风的影子。而那束光不偏不倚照应在旧的正脸,不过几次便把她叫醒。鄌凝在一旁,侧身面朝旧蜷缩成一团,依旧睡的很香。确实现在时间还早,可旧醒了之后便睡意全无,她揉揉眼睛,走进卫生间。里面传出阵阵湍急的水流声,不过刚睡醒的旧显然没有在意,推开门径直走进去……
    刚进来,旧觉得里面似乎热气腾腾的,模糊的看到浴帘后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她好奇的走过去,突然浴帘被拉开,应入眼帘的是伽倻湿哒哒的裸体……
    她身材很好,细腰,苗条。乳房要优于同龄人,看起来特别挺拔。长发束成圈圈盘在头顶。像是一座完美的雕像立在旧面前。
   “……!”旧猛的回过神,脸不自觉的红起来,盯着看过两三秒后,立马转过身“呃…对不起伽倻姐!我没注意到有人…(☍﹏⁰)”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不知所措的站在那。
   “这有什么,咱都不是外人。”伽倻简单擦干身子,裹条浴巾走到盥洗台“起这么早,睡的怎么样?”
   “嗯,还不错。我先出去吧。”旧不好意思的说。
   “我也洗完了,马上。”伽倻散开头发,穿上休闲服“要不要一起去吃早饭,也顺路给「小凝」带份早餐,她肯定还睡呢”
   “嗯,好。”昨天晚上,伽倻和旧帮鄌凝收拾行李到很晚。最后她们俩都睡着了,鄌凝还在收拾,她是最晚睡的“她昨天确实很累。”
    伽倻走出卫生间,旧简单洗漱后,穿上一套休闲装和伽倻去到餐厅。另一边我和楚子醒的也很早,他带路去餐厅。我俩已经在这有一会了。
   “嗯呜嗯~好吃”我往嘴里塞进一个韭菜盒子夹着烤肠,又嘬一口豆浆“这完全就是学校的味道,我是挺喜欢吃的。”
   “有点追求行不行,这就满足了?”楚子摆上一条法棍,羊角面包和一杯甜咖啡。
   “你这不也就是翻版的油条豆浆吗…”
   “这可是法国总统同款早餐。”程子楚咬一口面包,嚼了好一会才咽下去“哇呜…确实吃着没油条有味。”
   “早饭吃这玩意,从哪学的,伽倻?”我边吃边说。
   “年轻嘛,肯定得多试试新鲜事物。”他端来一碗沙拉当辅菜“要不,等你老了发现自己什么事都没干过,那活的太失败了。”
   “这话不错。诶,孑虫的故事破灭了。你接下来打算干嘛,跟着我们继续玩6个月?”
   “为什么不呢,你也没病。我也没有,玩玩呗。也能帮的上旧跟鄌凝。”
   “哼哼。”我觉得这话很搞笑,我自己也不知道来这要干什么。她想把我送走,我也想离她远远的。来这里治疗,不过是妥协罢了,但我也不想说出心里话“也是,帮忙也不错。至少不无聊。”
   “你真是个怪人,昨天看你那样,我还觉得你要大半夜逃跑呢。”我很在意他昨天那不自然的样子“你有啥计划吗,我也无聊,要不咱一块干出一番事业!(o‿∩)”
   “什么事业啊?这么起劲。”伽倻十分自然的坐在我旁边,旧坐在伽倻对面。这个小小的桌子被四个人挤满了,伽倻温柔的看了程子楚一眼“嗯?”
   “呃……哈哈。刚刚起步而已”我不好意思的笑笑,不知道该不该说“你们起这么早啊。诶,鄌凝呢?”
   “她昨天晚上收拾行李到很晚才睡,还没醒呢。”旧喝一口果汁“不过看样子,楚子哥好像没睡好?”
   “噗嗤,楚子哥。哈哈哈哈,怎么这么逗啊~”伽倻不礼貌的笑出来“嗯?楚子哥。”
   “诶,呵呵。”程子楚尴尬的咬一口面包“睡的晚,玩游戏呢。”
   “你手机不没电吗?”我回想昨天晚上,我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睡的“啥游戏,逗毛毛虫吗。哈哈哈~”
   “确实,说起来我最近老是看到一些奇怪的毛毛虫,白蓝色的。”旧思考着说“也不吃草,只是在叶子上躺着。”
   “只是无名小虫而已吧,我小时候还养过一只。”我接过话,但仔细想想,我养的那只,好像并不和她所说的完全一样“可能只是这里适宜它生存。”
    伽倻专注的吃饭,没有想聊这个话题的意思。
   “伽倻姐,你在这待的时间长,你了解过吗?”我主动问她,只是想聊聊天“是什么虫子?”
   “不知道,反正不是孑虫。”她挑一眼程子楚“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都是些过去的事,还是把精力放在眼前的任务吧”她面朝我们,却又像是只对程子楚说。
   “任务?”旧感到一丝疑惑。
   “嗯。到了庄园,都会有各自的治疗任务,每个人都不同,毕竟情况各异嘛。”程子楚解释道。
   “没错。我昨天特地拜托……楚子哥帮忙呢。”伽倻补充到“当然不会多难了,小任务而已。”
   “我还以为只是玩玩就行了。还有活干,哎呦。”我埋怨到。
    伽倻鄙视了我一下,随后我们又围绕其他的话题聊起来,到后面我们甚至都忘记了吃饭。程子楚又变的和往常一样,对于伽倻的话进行无差别的吐槽,他们两人的对话给餐桌增加了不少笑料。和昨天晚上的样子完全不同,虽然最后我也不知道那天伽倻和程子楚聊了什么。但现在来看他又浑身充满干劲,过了一段时间,餐厅只剩我们几个人。我和程子楚准备去外面转转,散散步。伽倻和旧想起还要给鄌凝带早餐,于是我们在餐厅门口分开。我们打算在酒店旁边的那条临海小道探险。
   “伽倻姐,你和鄌凝接触多些,她喜欢吃什么呢?”旧端着餐盘在盛饭桌前打点。
   “她啊~”伽倻思考着“我想想,带小笼包吧,最简单的选择。”
   “嗯。”旧端起两笼小笼包,用筷子一个个的夹进餐盘里“饺子再拿一点吧,我觉得这个挺好吃的。”
   “彳亍。这个我拿着吧,再去倒一点蘸酱。然后一杯豆粥吧,豆浆没有剩的了。”伽倻提过包装好的餐盒说“OK,就这样吧。”
   “嗯。”旧分担过一个餐盒。
    酒店外面,我和程子处正在海边闲扯。
   “海的那边是什么?”他玩起梗“是自由吗?哈哈哈,说真的,我觉得这里也不错,干脆别去那啥庄园了吧。”
   “呵呵,有意思。”我随便应付几句“你觉得伽倻,她人怎么样。昨天跟她聊这么长时间。”
   “没什么感觉,好像一个不常见面的老朋友。”他思考一会说“差不多就这样吧。”
   “看你跟她聊天,我还觉得你俩关系挺好呢。”我说完,楚子就接到一个电话:
   “滴--喂!?”
   “伽倻姐?怎么……”
   “你跟桂,你们俩现在在哪?”
   “呃…在…哦!在酒店后院。有……”
   “鄌凝不见了……”
    (O∆O)
                                         ——To be continue

『Ⅰ     第五幕』


{New Family}


    湛清的海水好像画家笔上绚烂的彩绘,企图覆盖沙滩的单调。宽厚的柏油马路过渡为光滑的鹅卵石,海风吹过树林传出轻率的口哨声,无意中飘带来枯黄的树叶,那是风的影子。一个穿着清凉的女生提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沿路而下,走的不快。并不是因为行李重,而是心思太过沉重,她每走一步都好像下定了不小的决心。
    走到一处拐角,她停下把行李平放坐在上面。这里视野很好,可以看到整个沙滩和海滨,甚至听得到游人的谈话 :
   “爸爸,快跑啊!妈妈要追上来了”小男孩急躁的翻涌起海水,意图阻拦身后那位女士前进“啊啊~快跑!”
    鄌凝摘下遮阳帽,心思重重的坐在行李上:“现在也是时候了吧,只是觉得……不对是我想太多了。我真的生病了?……”
   “第一个被我抓住的,会得到神秘大礼哦~”那位母亲冲大海大声呼喊着。
    鄌凝抓住那枚胸针回忆它曾经的故事:
   “醒了?”一个睡眼惺忪的男人注意到病床的晃动“「雅琳」?”
   “嗯……”病床上的女人扭动身子想做起来“呃嗯……”
   “小心,你现在身体虚弱,要静养。”男人瞬间精神起来,依然小心的搀扶她坐起来“不用着急。”
   “小凝呢?”
    男人手指旁边的小床,一个仅胳膊长的婴儿侧身吮吸着手指酣睡。女人眼角微微流露出笑意,眼里却满含愧疚。
   “好好休息吧。”他不再多说什么,他也已经一个晚上没闭眼了,现在只是轻轻的抚摸她的手,一脸安心的看着她。女人把手从那双温柔的掌心中抽离,又轻轻握住那只大手。那是她所有的力量:
   “不对……「鄌」,我感觉不舒服…”她的声音很小,但这句话也彻底的惊醒了他。
   “怎……”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我能感觉到……”她每说一句话就要稍微喘一喘“鄌凝真可怜啊……以后就靠你了……”
   “怎么会…你不过是手术的时候意外失血,医生说了你现在的情况是正常的,只是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别想那么多,不可能的……鄌凝怎么会没有妈妈啊?”
   “是我没有勇气……我害怕自己不能负起当母亲的责任……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她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一阵短暂的沉默。像是漏给午夜的破绽,黑暗涌进病房填满每一个角落,仅留给他们一盏吊灯。
   “还记得吗?”她掏出一朵精致的胸针。
   “……你带过来了?”鄌接过那朵“蝴蝶兰”。
   “这是你送给我的……”她开心的笑起来“哪有人用胸针求婚的……哈哈。”
   “……”
   “鄌凝长大后肯定是个漂亮的大姑娘…”她侧过头满眼宠溺的看着旁边的小婴儿。“你可不能让她受委屈……不然……”
    她深吸一口气,并没有接着说下去,只是眯起眼睛,保持微笑。就像沙滩上的那个母亲一样,一脸幸福的揉弄着男孩的脸。
    鄌凝痴痴的盯着“蝴蝶兰”发呆,花朵不小心滑落到地上,跌进一小片水洼地,经过折射好像又精致几分。而这时隔着老远就听到我和程子楚的吆喝声,她急忙拎起行李躲到一棵大树下。
   “呼呼,这还没找过吧?呼~”程子楚叉着腰扶着树干,眺望远处的沙滩“挺好看的这。”
   “看监控的话,她应该走过这。能找找脚印啥的吗?”从得知鄌凝消失后,我们四个人找遍酒店的每一个角落。还是靠监控确定下几个目击地点,旧留在房间里,伽倻则是处理着后续的麻烦事。
   “她就一声不响的走了,怎么回事啊?难道真是因为她父母?”我走到那棵树旁,和鄌凝只差半米远“希望快点找到鄌凝,旧不还等着和她一起逛街吗?”
   “昨天,我问你想不想再见你妈一面…昨天晚上我跟伽倻姐聊后遇见鄌凝了。”程子楚倚靠树干,看着沙滩“她……很想她妈妈。”
   “所以,你意思是她……”我想到不好的结果。
   “不对,至少现在不会。”程子楚指向一块水洼地,我看到那块耀眼的胸针“‘如果我是母亲的话,我应该也会留下个礼物什么的。’这是她告诉我的,她决对不会就这么随意的把它丢掉的。”
   “! 这是她的胸针。”鄌凝在后面紧紧的攥着胸口。
   “所以……”突然程子楚的手机铃声响起,那是伽倻的来电“喂,伽倻姐……哦,我和桂在一块……嗯?现……好。”
   “找到鄌凝了?”
   “不,伽倻姐说让我们先去庄园,时间到了。”
   “怎么能丢下鄌凝不管呢!一定要先找到她啊?”
   “伽倻姐说她自己想办法,我们先走。”
   “这怎么行,我们不能就这么放弃?她现在可能正需要我们。”
   “其实…我觉得她走了也好,可能到那就走不了了。”
   “你在说什么,咱还要帮……”
   “她一定!也肯定会活下来!她绝对不会让她妈妈失望!现在让她走。等真到那,我们帮不到什么忙!”他有点激动的说。
   “我回去跟姐说一声。”程子楚走过小道说“你应该能找到她,要是不行……你也走吧。”
    我站在那里看着程子楚渐渐远去的背影,依然没有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这片树林算不上大,差不多刚刚铺满这片空地的程度。由于临近海边,树林的边缘形成一块陡峭的悬崖,从上往下看很是壮观。海浪迎峰而上,被劈为细碎的沫花,蓝白相间,好像天空破碎的倒影。我坐在那块石头上,看着海面发呆,我不知道要去哪找她,却不知她与我不过几米的距离。
    她站在悬崖边,身后是蓝天白云和波光粼粼的大海;我坐在树林里,身边是枯枝烂叶和腐败阴冷的虫虱。
    我捡起那朵蝴蝶兰,刚准备离开却听到附近传来奇怪的声音,我循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在草丛里找到一个圆滚滚的排球。
   “大哥哥!可以把那个球拍过来吗!”在我下面一个小男孩摆着手大叫道。我觉得把球扔下去不太合适便走到沙滩。
   “哎呦~我还以为你要跑呢。”男孩接过球,不再摆弄海边那只反复卧沙的螃蟹。“刚才没看见你ಠ_ಠ”
   “欸!别碰那东西了,万一夹到你手,你可怎么弹琴?”男孩母亲抱怨“快走快走。”
   “嗯?你会弹琴,钢琴吗?”我随便问一下。
   “嗯呐~我学两年了都,现在已经三级了。”他很得意的说。
   “你几岁啊,这么厉害。”
   “八岁。”
   “我也认识一个会弹钢琴的姐姐,要是她在,高低给你露一手。”
   “这都没琴怎么弹啊!”他抱着球扭捏的摇晃。
   “诶,人家可是高手,练了…呃…十来年了都。还特别漂亮,说话又好听的。”我故意逗他“你肯定没她厉害。”
   “哼!”
    ƪ(˘⌣˘)┐
                                         ——To be continue

 『Ⅰ     第六幕』


  {See You Again}


    我简单的收拾起房间,虽说这些工作不需要我做。可我还是想离开之前好好整理,也算方便了别人工作。程子楚走的要比我早,房间里不剩什么有关他的东西,他甚至从冰柜里带走几瓶饮料。也许我是最后一个收拾行李的,旧跟伽倻姐肯定是收拾完毕后才通知我们,好在我也没带来东西。我将那朵蝴蝶兰握在手里;装饰着的锁链缠住指头的间隙和手腕,像是第一次捕获猎物的幼蛇。我走进停车场,一眼就注意到那一抹艳丽的黄色连衣裙。
   “嗨,旧。怎么就你自己,伽倻姐跟程子楚呢?”她一个人站在那,远远的看着海浪。
   “她们在另外那辆车里。”一辆白色轿车里,程子楚正冲我翻白眼。旧选择留下来跟我坐一辆车。“所以,还是没找到她。”
   “嗯…上车吧。”我拉开车门“可能她正在目的地等着我们呢?咱别让她等太久。”
   “我也是这么想的,也许伽倻姐让她提前到那做准备。给我们一个惊喜,这就是她的任务。”
   “确实。那还有活干。”我掏出胸针。“我也给她准备个惊喜。”
   “它看起来就像真的蝴蝶兰。我猜这应该是鄌凝父亲送给她妈妈的礼物。”旧小心地捧在手里“因为蝴蝶兰一般都是恋人之间赠送的花朵。当然可能也会有人,仅仅是因为好看而送蝴蝶兰。”
   “哦,就像是玫瑰吧。”
   “呵呵,你肯定也不会随意的送别人玫瑰花吧?”旧像是被我逗笑“和玫瑰不同,蝴蝶兰意味着‘我爱你’比玫瑰的爱情更具体。”
   “哇哦…你很了解这朵花啊。”车已经开出很远,但还是看得到酒店的建筑轮廓。“是从书上看到的吗?”
   “没有,我治疗期休学那段时间在奶奶的花店里帮忙。接触过蝴蝶兰。因为它比较好照顾,培养简单,但我也没有了解很多啦。”
   “花店…听起来有种童话故事的感觉。”
   “我只是做一些浇水,搬花之类简单的事而已。”她小心的捏住回形针柄。“真的很漂亮。如果没有发生意外的话,鄌凝肯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吧。”
    我打心底里赞同她说的,社会中的许多不良青年的诱发因素多多少少都会牵扯到原生家庭的破败。当然也不全是,可能一些弱势群体也是源自于原生家庭的矛盾。鄌凝就给我这样的感觉。这是她的性格,那么性格是怎么形成的,天生而来的还是后天因素影响?无所谓,毕竟我们在乎的不是一个婴儿什么样,而是它长大成人后对于我们的价值。没用或是不利,我们自然会远离。那我为什么还要担心她,就目前来看她帮不到我什么,我也用不着别人帮忙。不过是挺过六个月......
   “桂?”旧轻推我的肩膀。“你没有在听吧...”
   “啊?呃...不好意思,走神了。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鄌凝妈妈应该很漂亮。”
   “这胸针里塞照片了?”
   “猜的。嘻嘻。”
   “漂亮的家长会更有可能离开吧。不管是因为病,还是什么其他原因。”我想起她,并尽量的不表现出情绪,但我还是想说出这句话。
   “你指的不是世语阿姨,而是你的亲生母亲吧。”旧没有猜,而是有底气的说。“你可以问问你父亲,这么多年来,你没有打听过她的消息吗?”
   “唉,怎么可能不问。但他很忙啊,平日里都见不到面。”我回忆起过去的生活,并没有过多的有关他的画面。“我甚至都忘了这个后妈是什么时候来的。讨人厌的家伙。反正到最后,屋子里就只有我一个人,来不来都一样。我爸现在生病也有人照顾,我去医院看过他,也还算挺好吧...喂?你怎么了,鼻子......”
    旧认真的听我说,完全没注意到一股红色中夹杂着黑色颗粒的液体,从她的鼻孔流下。像是血液,但又似乎过于澄亮。她迅速拿纸巾塞进鼻孔,尴尬的笑。
   “康复阶段药物的副作用,我还在吃药。但身体确实在好转,不用担心。”她用手指托住纸巾。“你继续说吧。不好意思。”
   “不,我也没什么能拿来讲的。”我接一杯热牛奶递过去。“给,你是真正要注意安全的人啊。肿瘤这种治起来是很不容易的。你的家人肯定为你付出了很多……”
   “嗯。你说得对,我也得好好照顾自己,不让他们失望。也不要给大家添麻烦。”
   “麻烦倒算不上,互相帮助嘛也是。”
   “但是,我没什么特长,没有才艺,也没什么擅长的事情...”
   “怎么可能。诶,你帮你奶奶照看过花店,肯定比我们要更了解花吧。不如就这样吧,这段时间里,你就负责记录我们在那里的生活?给每个人都挑选一朵适合的花。就像很多作家写过的回忆录那样,当然并不是要按照回忆录的标准来。”
   “嗯,我会完成任务的!说来我第一次见鄌凝,当时我就送过她一朵[雏菊]...”
   “我相信她会回来的。”我下意识的看向车窗外,注意到不远处一座瞩目的建筑。“我们快到了。”
    旧和我一齐欣赏那城堡。是古典西欧庄园式建筑,高高瘦瘦的塔尖像蛋糕上的蜡烛。标准的对称风格,让人以为是电影里的魔法城堡。奶白的墙壁以及瓦红装饰,与树齐高的围墙将它圈在一团鲜花丛里。城堡的大门由彩色的玻璃一块块拼起,远处看像是一大群飘动的蝴蝶。待车子走到正门,还能看到一圈壮大的喷泉,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养鱼(」゚ロ゚)」。
   “原来是这样一座城堡啊,竟然在一片森林里。”下车,我惊叹于这的美丽。
   “真的,感觉像是在电影里一样。”
   “伽倻姐竟然这么有实力。”我帮旧分担过一些鄌凝遗留下的行李。然后我们就走上楼梯,可能是由于山地的原因,车子停在山脚下的公共停车位,后面一段路要爬过一小座山丘。走着走着,我跟旧在转弯的美观凉亭处,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
   “……确实,当时我也猜到你在那了......放心,桂肯定也不会弄坏它的。呦!这不来了?挺快的嘛,你们。”程子楚的吆喝声在熟悉不过了。而他身旁坐着一位女生,她身穿绿色的长裙,好像一杆纤细的花朵枝茎;外面披一件露水一般,薄薄的浅色外套;艳红的披肩像花瓣,托起那个灿烂又可爱的笑容。告诉我们,她就是鄌凝。
   “桂!旧!你们好......”
   “......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
    (⩺_⩹)
                                         ——To be continue

『Ⅰ     第七幕』


  {HELL-O Hospital (上)}


    再次重聚的小团队像是凝聚的胶粒,我们坐在凉亭这聊了将近一个小时。明明只有四个人,但却有说不完的话。一直到程子楚的电话铃响,那是伽倻催我们赶紧进来。
   “哇~从正面看更是了不起啊~”程子楚止不住的惊叹。确实这扇玻璃大门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是两座大山。而大门正中央站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才分开这点时间,就忍不住的叙旧。太矫情了吧?”伽倻故意开玩笑说,而这时鄌凝的脸已经烧的通红,鼓起腮帮,眼睛瞪得大大。
   “对不起,姐姐。一定不会有下次...”鄌凝还没来得及说完,伽倻就止住她。像是应激反应一样。
   “算了算了,人在就行。”伽倻拂过鄌凝的头。“咳咳~作为庄园的负责人兼院长。就由我带领各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们,参观参观。”
    她拉开大门,整个庄园的前院完全展现在眼前。面前是一个大喷泉,应该只是装饰作用,并不见得有什么作用。这里住着很多人,应该都是病人。有的年轻人在打羽毛球,看起来身体强健,根本不像病人。有些老年人坐在亭子里,小河边的椅子,甚至喷泉边上聊天。不管是哪都会看到这样的画面。整个前院特别大,或者说这里就像是个公园一样,配备有健身器材。还有工作人员在清理草坪,背着小型机器修剪花草。旧看的也很入迷,还给我们介绍这一团团的花簇里都有哪些花,大部分她都认识。出乎意料的,这里还养着小猫小狗,伽倻解释它们不是患病来的,而是之前痊愈的患者养的宠物下了崽,送来的。也有一些是流浪的动物,被「园长」收留下。这里确实是和我所想的很不一样。
    之后伽倻带我们去了各自的房间。不出所料的我又和小楚子一间房,旧和鄌凝一间。不过我们两间房紧挨着。简单收拾完行李,正好到了午饭时间。这里有固定的『食堂』,可以选择打包或者堂食。毕竟刚来这里我们肯定选择堂食。
   “哇偶~这真的是能在食堂吃到的美味吗?!怎么进了学校就不一样呢?”小楚子夸张的吞咽不同类型汉堡。
   “哪家学校食堂天天做汉堡吃啊?”我吐槽他。“你现在就跟那游戏里的经验宝宝一样哈哈哈。”
   “不过汉堡真的很好吃,我也喜欢。”旧说。“而且这的餐厅装修也好漂亮。”
   “嗯嗯。真的。一开始我看这个房子,我以为是体育馆呢,没想到是食堂。”鄌凝咽下食物说。
   “不是吧?你是真没吃过什么细糠啊?几个汉堡就把你打发了。”伽倻挑衅程子楚。“你看旧多有品位,选的都是我爱吃的。”
    伽倻从旧的盘子里夹来一块水果。程子楚又夹走伽倻一块肉,鄌凝紧紧盯住餐盘,不让任何一双筷子侵入自己的领地。反倒是盛饭比较晚的我刚坐下,就被他们洗劫一空ಥ⌣ಥ。
   “哈哈哈哈,你还跟我抢?”程子楚端起盘子,只夹别人的饭往自己嘴里送。
   “小楚子......”我抓起他的两个大汉堡就啃。我们这一桌子是整个大厅最热闹的。
   “这么有意思,我们可以加入吗……”
    寻声看去,来的是个男人,他明明看起来挺瘦。可坐在我旁边,却又能感觉到,他的胳膊要比我壮的多。待他坐下后我才注意到,他身后那个女人。
    他看着高高瘦瘦的,但我猜那件衬衫下肯定藏着一块块结实的肌肉。他的脸颊像是规则的山峦所连成的线条,十分立体。眼眸深邃,像是躲在暗处的摄像头。这么一对比,显得身旁的女人特别娇小,但实际上她与伽倻差不多高。可能也是由于那身紧致的护士制服衬托吧。
   “你们是新来的患者吧,听园长提起过。四个俊男靓女。”他很热情的跟我们打起招呼。
   “难得见你来食堂吃饭啊,怎么不托「婉清」给你打包这次。”伽倻放平餐盘,我们也停止玩闹。
   “今天趁着天气好,带着「派纳斯帝」出来转转。这几天都快要憋死它了。在办公室乱跑,要是不管它,它就一直嘤嘤嘤的叫。”那个女人很形象的比划着。“唉~可怜这孩子住在我们办公室了。”
   “怎么没看见它,你们给弄丢了?”伽倻用叉子比划一个问号。
   “呵呵,本来也是带它出来玩。既然已经出门,就不要再进房子了,所以我们把它放后院让它自己跟患者们玩。”
   “不愧是你,独特的合情合理。”伽倻吐槽。
   “派纳斯帝是条狗吗?”旧问那个男人。
   “哎呀!忘记介绍一下……”他不好意思的笑,那笑容很干脆,好像一个假期里带领弟弟妹妹外出游玩的大哥哥。“我的名字是「黎明」,咱们医院的药剂师。”
   “我是「李婉清」,现在是黎明老师的助理。”那个女人举起V字手,向我们笑。
   “派纳斯帝一只小狐狸哦,属于北美赤狐。有几岁了?印象中没很大吧。”伽倻补充。
   “一会去看看呀。伽倻,你多久才来一次我们办公室。现在它可变化不少呢,”
   “得~我一会还有好多事要处理。本来打算下午让他们自己随意参观,你俩来了正好,你们就负责后面的宣传工作。”说完她正好接到电话,摆摆手离开了餐桌。
   “狐狸啊,这是可以养的吗?我印象中狐狸好像是保护动物,也可以个人饲养啊?”鄌凝问着。
   “当然是看不同品种的。”婉清说。“不过「派派」是我们在外面捡到的,送去宠物医院后知道,它可能是别人弃养的。所以园长决定带回来照顾它。”
   “它现在很健康哦,不过但靠我们两个人照顾还是有些麻烦。平时工作也很多啦。诶,也是。很少会有你们这么年轻的患者来,不如这段时间,也拜托各位帮忙照顾它。你们要……待多长时间?”黎明兴奋的说,到现在也没见他吃进一口饭。
   “六个月,不过…你们有养过宠物吗?”程子楚看向大家说。
   “我养过毛毛虫,而且还死了。应该吧,反正找不着了。”我回应他,不过马上就遭到他一个白眼。“当然也有可能变蝴蝶…(╬≖_≖)”
   “我有照顾植物的经验,狐狸……应该也可以吧。”旧说,看她样子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有不少动物也会喜欢花的,我觉得可以试试看。”
   “它会咬人吗?”鄌凝小心的问。眼里充满期待。
   “家养的话,应该跟小猫小狗差不多吧。”程子楚猜。
   “狐狸也属于犬科动物,跟小狗差不多啦。可以当成是一个长得像小猫的狗狗。”婉清解释。“一会见面就清楚了。”
    随后大家一齐盯着,唯一还剩饭的黎明。他好像是吸尘器,一转眼就光盘,甚至擦干净盘子说:
   “出发~”
    (눈_눈)
                                         ——To be continue


  {HELL-O Hospital (下)}


    如果太阳会说话,它一定是个很热情而且充满活力的人。蝴蝶小姐载着阳光飞舞,光芒徘徊在她身边,她找到一个优秀的舞伴;毛毛虫披上庄重的礼服,闪亮的反光围绕他,他很满意这次的装扮;一只狐狸东逃西蹿想把自己藏在阴影里,但赤红色的尾巴总会被阳光照亮,它对这个世界特别好奇。
    我们下午几乎一直在后院闲逛,这里远比看起来大得多。虽然说是“庄园”但这里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个小城镇,所有的基础设施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不少共享单车还车点。黎明算得上医院最厉害的药剂师,从开院工作至今,对这里很了解。他还介绍了这翻新之前的故事,还提到不少伽倻院长的八卦……她不堪的相亲经历……李婉清几乎不怎么参与这类话题,也可能是她也不太了解吧。就这样边骑车边聊天,直到太阳也显出倦意,蜷缩在山的一边,我们也来到这最美的地方——这片茂盛的『玫瑰园』。
    天空被染的金黄,像是翻转的沙漠,向这片玫瑰园洒下金灿灿的沙砾。沙砾躲进花朵,为其描摹一环金边,纵情的将这片花海点燃。
   “大家把车停这边。”黎明朝着我们招手,就数他和程子楚骑的最快,我们其余人都在婉清姐的队伍里。“快点啊,不然一会太阳下山了!”
   “(⊙o⊙)哇啊~这么多玫瑰,好像…”鄌凝说,不自觉的刹紧车闸。“大海……”
   “嘿,这里就是鼎鼎大名的玫瑰园。”婉清很自豪的样子。“我来这工作,也是想看看这究竟有多漂亮啦。”
   “很漂亮,这么多玫瑰,平时培养起来也很费神的。不过认真照顾的话,就会像这样壮观。真佩服这的园艺师啊。”旧停稳车子走过来。
   “等等,我要拍照,第一次来这么美的地方,得好好记录下来……”鄌凝掏出一台小相机。“诶?那怎么有一团棕红色的东西,是……”
   “可能是,发生基因突变的玫瑰。总会有那么几个吧?”我猜。
   “从花瓣大小判断还是月季多一点,玫瑰很难有这么大面积的养殖。而月季就方便多些。”旧说。“但那团东西明显是个小动物,它在动。”
   “哦,也可能,这一路见过不少小猫小狗了。”
   “那个啊,你们下去就知道了。是咱们园里的小明星哦。”婉清收拾起车筐的东西。
   “干嘛呢,都站这?走吧。”程子楚突然闯入镜头。鄌凝应激,拍出一张他的大头贴。“啊!?”
   “哈哈哈哈!好像那么一头斜眼看人的猪。哈哈!”我接过相机,绑不住的笑。
    黎明推开栅栏门。我从没见识过这样的场景,这看起来不像真实世界。不像建筑的几何美,不是山海的自然美。如果我是一只小虫子就好了,别人羡慕的是我一直生活的地方;如果我是一朵小花就好了,别人喜欢的我生来就有;如果我是这片玫瑰园就好了,会有人爱我的。
    黎明和婉清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与我们一起散步观赏。鄌凝拉住程子楚拍下不少照片,旧只是微笑,好像一大片的玫瑰并没有触动她,只是默默欣赏。艳红的花海拍来一次次波浪,露出一只蓝白色的毛毛虫。我刚想凑近观察,突然花丛中窜出来一团赤红色毛茸茸的东西…

   “卧槽!这是…狐狸?”我往后推几步,撞倒程子楚。
   “嘤~嘤嘤嘤嘤~嘤!”小狐狸身子伏地,把四肢压在身下,看起来像是一只大毛毛虫。冲我叫。
   “派派~快过来。”李婉清像哄小宝宝。“这就是刚刚提到的小明星——派纳斯帝。只要你稍微注意,应该不会被咬。”
   “那是,稍微注意,应该也不会被撞倒。”程子楚揉揉屁股,送我白眼。“呜嗷~好漂亮的小狐狸,怎么这么美啊!”
   “派纳斯帝是男孩子。”黎明嘲笑小楚子。并掏出随身备的小零食,喂给它。
   “好可爱。可以摸吗?”鄌凝拍过照片,伸手抚顺派纳斯帝的毛发。“哇~好像一只小狗。”
   “嘤嘤~嘤~”
   “原来狐狸叫声是这样的,好奇怪…”程子楚也伸手过去摸它的尾巴,却被它躲开。
   “哈哈哈,派派很少会这样的。看来它真的不喜欢你。”李婉清继续向程子楚泼冷水。“不能就这样摸尾巴的…”
    小狐狸在我们之间穿梭,发出独特的叫声,看来它很开心。它好像一直在嗅旧的气味,确实在医院那种药气中的地方都能闻到,她身上独特的香味。她说是一种花香。派纳斯帝不停的围绕旧转圈,旧俯下身子,它像小狗那样用舌头舔她的手。顺着胳膊,它前脚支在旧的膝盖上,耸肩伸头匍匐在她的胸口,好像做错事的孩子躲进母亲怀里。
   “怪不得有人爱买什么…貂皮大衣,这毛确实好看。”我试着摸摸它的背,触感确实不错。
   “有你这么夸人的?”黎明走过来,看着我们玩闹。“还好园长善良啊,要是派派先遇见了你们,估计就成装饰品了。”
   “派派真可怜呐~”婉清附和着说
   “嗯,狐皮大衣确实要常见些,狐狸很少被当作宠物养。”旧抚慰着派纳斯帝,好像要把它哄睡着一样。“不过这里不像是狐狸生活的环境吧?”
   “没错,派纳斯帝是被别人弃养的。”黎明解释“算是巧合,园长碰巧发现了它,那时候它很小就几个月大。园长很及时的把它送医院,它才能活下来,它也像是赖住我们了。呵呵,然后园长就很顺利的收养了它。”
   “伽倻姐人真好。”鄌凝感慨的说,又伸手揉派纳斯帝的头。
   “不是伽倻,是园长。”婉清纠正“哦对了,你们应该还不认识他吧。”
   “园长?”程子楚现在才注意到这个特别的称呼“他现在在这里吗?他是男的女的?”
   “你怎么这么激动?”我按耐住程子楚。
    婉清看一眼黎明,他俩默契的摇摇头。程子楚一瞬间的失落,随即又扯开话题。
   “园长平时是挺忙,不过你们也会待挺长时间。应该也能碰着面。”黎明拍打下衣服上的灰尘,也顺手拍下一只毛毛虫。
    那毛毛虫很普通,掉在地上好像摔碎一样,突然就消失在石板缝里。
   “嘤嘤~嘤~”派纳斯帝又精神起来,活蹦乱跳的在花园里跳蹿。我们跟在它后面几乎逛遍整个玫瑰园,这里除了玫瑰和月季还有不少其他种类的花,也都是红色的。
    一直到太阳快下山,我们才回到各自的房间。而且旧和鄌凝还争取到了和派纳斯帝一起睡觉的机会,不知道该羡慕谁。
   “旧,你睡着了吗?”鄌凝翻过身子看向旧,小心的说。
   “还没,而且过会应该也还没睡。”旧小声回答。
    两个人都没睡着,房间里只有派纳斯帝安详的呼噜声:
   “吭哧哼~吭哧吭哧哼……”
   ( ̄~ ̄;)
                                         ——To be continue

『I     第八幕』


{Hello!New World}


    我习惯一个人生活,或者说我一般都是一个人。应该是我遇到的事都简单的足够我自己解决。实际上,我是愿意一个人来这家医院接受治疗,我确实没想到竟会认识这几位“病友”。
    程子楚和我同一个高中,也在同一个年级。听「杲伽倻」说他有个弟弟,不过从没听他主动提起过。这段时间我跟他住一起,随口问过几次,他从不正面回答,可能他们兄弟二人关系不和吧。他很会找乐子,我看就是跟他那个班主任学的,18班在学校里也是出了名的滑稽。也多靠这份搞笑天赋,他还能乐观的生活。
    鄌凝是我们四个人里年龄最小的,第一次见面,她害怕的每根汗毛都立起来,像个刺猬缩在杲伽倻屁股后面。没想到这么多天过去,她竟然是我们之间最有凝聚力的人物。我们还秘密的给她举办一场生日派对,虽然过程并不顺利,但结果不错。我很少见到那种感情的她。
    旧因为病情休学,后来到杲伽倻的医院治疗。我对她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我的瞳孔特意为她的身影留出空隙,好让我发现她。我想和她多说说话,把闲聊变成我们的日常。旧的话总是让我想起曾经的朋友。我跟她关系应该算得上好,至少分开那天,我们都舍不得告别。
    我经常在庄园里闲逛,杲伽倻给我们分配了任务,旧是这片花园的新任花艺师,负责种花养花还有修剪之类的工作;鄌凝则经常参加庄园里的演出,弹钢琴当演员,很多文艺活动都能看到她的影子;程子楚一开始骗我说他的任务是特工活动,实际上是庄园后厨的助理助手,不过他会做饭这点确实让我很意外。我不知道我有什么任务,杲伽倻并没有跟我提起过,我要在庄园里做些什么。她说现在不能说我要做什么,要过些时候才能告诉我。所以我平日里经常到处闲逛,毕竟这段时间我是最清闲的。黎明倒是很乐意让我去跟他帮忙,我去过几次他的办公室。并没有什么瓶瓶罐罐的化学药品,而是许多昆虫的培养箱,如果不知道他是配置化学溶液的药剂师,一般人都会认为他是个昆虫学家,或者某个无名的假面骑士。他十分乐意向我介绍培养箱里的虫子,完全不顾我的想法(¬_¬)ノ。所以一开始我习惯忽视掉他的办公室,即使派纳斯帝在里面。直到我在这里重新发现它。
    由黑色的沙土构筑的金字塔中,钻出一条蓝白的毛毛虫。向它头上撒一捧珍珠,形成了像银河的浅蓝色复眼;光线透过身体,白里透蓝,一根根深蓝色的针插进它的身体,组成它的骨髓;我看到培养箱上的名字,是两个字。不过我还没看清什么模样,就被黎明拽去。等我再回来那个箱子被婉清收走,因为要拿去实验。
    天在下雨,我举起雨伞,可这雨就是从伞里下的,整个天空变成了一把大雨伞。
    我又想起那个晚上,我的毛毛虫死掉的那天。它之前明明很有精神,不像有病,也不会有寄生虫,但它就是那样一动不动,全身变得僵硬,死掉了。我培养它有一整年,不像一般的毛毛虫吃树叶,它会捕捉别的虫子。没有咀嚼,只是用嘴巴咬住,不一会食物就变得像瘪气的气球。我听母亲说过,世界上有那么些虫子,像蜘蛛就会把食物化为水,然后吸食干净。
    后来我就挑黎明不在的机会,偷偷跑进办公室找那只毛毛虫,看它到底叫什么名字。不过派纳斯帝看到我来总会冲我嘤嘤叫,而且自那以后我也没再发现过它。会不会在玫瑰园呢,当时我有印象发现过一只毛毛虫。
    有段时间我经常去玫瑰园,但没怎么有过发现,倒是经常看到在花橱的旧。她坐在透明的玻璃屋里,远处看她像是一支由玻璃纸精细包裹的鲜花。有一次她看到并招呼我来,几天后的下午庄园有场晚会表演,来了很多客人,鄌凝也要上场演出。旧已经编织好多袋花束,像小山一样摞在后门。我也帮忙装上几簇花,大概是没有那么美观,后来旧便安排我把装好的花束送去现场。现场上鄌凝穿着优雅的礼服,即使没在舞台中央,依然聚集着全场目光。趁着那次晚会的机会上,我们第一次遇见庄园的园长。
    他很美,不分性别的美。金黄的发鬓遮过耳垂,夹杂小段银发,参差又规整;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眼瞳却是灰白的,好像在眼球里凝固出两座冰山;他的脸发白,几乎与他的白衬衫一个颜色,在阳光下才勉强看得出血色;纯白的衣衫,高高瘦瘦看起来像是根放出微弱火光的蜡烛。他像个绅士,端坐在第一排,优雅的与旁边的程子楚交谈。小楚子手脚并用的向他倾诉,好像受了很大委屈,叽叽叨叨说不少。杲伽倻从一旁走过来,举止很亲密的搂住园长,她们就像关系很好的朋友。我依稀记得杲伽倻当时称呼园长为「姐姐」,后来我才明白园长是双性人。单从容貌来看,眉宇间有男人的一股英气,举手投足又有说不尽的温柔。
    那天的晚会很精彩。会场摆满旧亲手设计的漂亮鲜花,红的黄的绿的紫的,好像太阳着急下山,不小心打碎的光芒;舞台表演精彩纷呈,情景剧看的我泪眼婆娑,鄌凝的演奏又完美的无可挑剔;傍晚的自助餐包罗万象:软兜长鱼,文思豆腐,龙井虾仁,开水白菜……程子楚几乎样样都想打包。
    我很喜欢这种氛围,愉悦的歌声充满空气,稍微扭动身体便会碰到动感的节拍,让人不自觉的跳起舞。所有人都像好朋友,互相露出笑脸,彼此敞开心扉。而我永远是场外那台摄像机,记录下这幸福的时刻,好像这快乐与我有关。
    那天晚会结束的很晚,我帮忙收拾舞台还有桌椅。一切结束后我准备回宿舍,却看到有个瘦高的人朝我走来。
   “你的名字是桂。”我认出他是园长,只有面对面的时候,才发现他真的很高“「季祖名」的儿子。对吧?”
   “……”我惊讶的看着他“嗯…是。”
   “不用害怕,我和你父亲是老朋友了,前几天我还去医院看望过他。”他用安慰的口吻对我说“你不用担心他,我肯定不能眼看着朋友病死在床榻…”
   “那病……除非有人愿意移植心脏,否则是治不好的。”我觉得他还有话要说,但我不想再听废话。
   “伽倻作为院长,我会让她想办法。”他从口袋里拿出个盒子。“好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和你见面,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
    我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条项链:银白的细铁链穿过一个月牙形的蓝石头。
    庄园的夜晚,天上聚满星星。如果你抬头,还能发现几颗星星连成银白的细铁链,把月亮挂在天上。
    (⊙_☉)
                                                 ——Ⅰ end

第二章 2025-12-13
序章 2025-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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